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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姨姨

當西歐人開始掛起創意、驚喜等旗幟來大推什麼分子料理的時候,中國人早就做著相同的事,而且做得比他們出色,因為真正的藝術就是將次級的變成高級;將難吃的變成美味,而豆腐正是當中的表表者。 中國人在三千年前已經有食用大豆的經驗,相對於西方則要到十九世紀才有人開始認識大豆。然而西方人一直有食用各種豆類的習慣,偏偏對這種黄色小豆不聞不問,相信和大豆難吃是不無關係的。 對於這種無論煮多久仍是硬邦邦的豆子,在口感和食味上都難言討好,然而中國人卻能把它變成嫩滑的豆腐,如果在藝術的層次上,已經是殿堂級之作,清代袁枚更說:"豆腐得味勝燕窩"。在經歷了兩千多年的變化下,中國人已經將大豆的可塑性發揮得淋漓盡致,其中衍生出來的各種豆製品不但令人驚嘆,而且均屬出色之作,當中的豆腐花正是我鍾愛的甜品之一。 來到位於天后的「甜姨姨」吃豆腐花,相信和大部分人一樣,都是看過「天與地」這套電視劇的緣故,因為劇情中曾涉及甜品店內的木桶豆腐花,而拍攝地點和豆腐花的供應,正是這間名叫「甜姨姨」的甜品店。 通常甜品店是入夜後才暢旺的,我於假日的午後來到,雖然店內仍有食客,但相比起擠擁的時候,絕對稱得上輕鬆自在。我二話不說,先來一桶豆腐花,現做現賣是桶仔豆腐花的特色,所以他們還附上計時器一個,四分鐘後計時器便會響,在這個過程中蓋子是不好打開的,免為豆腐花成形給受干擾。 從前的豆腐花是用銅勺一片片地勺出來,不知誰個想出原桶直接上的點子,頗感好玩有趣。而這裏的豆腐花也有不俗的水準,豆味恰到好處地發放,調校好的甜味亦温柔順喉,基本上不用加糖,就算是好甜之人,也不宜多加。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它的溫度,除非你有時間等它慢慢放涼,否則燙口的感覺是有點剎風景。  至於嫩滑度方面,對豆腐花來說是接近必然的事。豆腐花是豆腐的雛形,其嫩滑度和含水量有直接的關係,而豆腐花是未經過擠水過程的,在水份高的情況下,自然能展現其驕人的嫩滑吧! 而這款原桶豆腐花,在嫩滑度上仍沒叫人失望,只是表面的嫩度似乎有點弱,可能是蛋白質在受熱下糾結於豆漿的表面,但情況輕微,影響不大。 綜合來說,溫度過高和質感的輕微差異,是原桶上桌這結構下所要面對的狀況。然而對於豆腐花在自己面前凝固的經驗,又令人有不俗的感動。在魚與熊掌的情況下,點點瑕疵也不失其特色。畢竟豆腐花能有多一點不同的表現方法,我也不覺得是一件壞事。

瑞記

年青時曾在中環的花店當過送貨員,那時卜公碼頭有一個設備簡陋的茶檔,只供應茶啡和三文治,數十呎左右的地方就站著幾個伙計,一邊收錢一邊忙著製作。所以那裏只供應外賣,記憶中我沒對他們的茶啡留下深刻的印象,但他們的蛋治卻美味非常。然而隨著卜公碼頭的消失,這個茶檔也只成了回憶了! 瑞記是少有令我想起卜公碼頭茶檔的店子,它座落於上環市政大樓內的熟食中心,位置在一個類似電制房的角落。論格局已經很像卜公碼頭茶檔,然而除了形格外,他們的蛋牛包才是勾起那美味回憶的主因。 一般來說,雞蛋三文治這東西是少有人去考究的,雖然大部分茶餐廳的出品已經算得上水準,但千篇一律的情況也很普遍。然而令我留下回憶的炒蛋,本身其實也沒有什麼個人之處,或者只是在不同時代下所產生的差異而已。 從前小本經營的茶檔,連座席也缺乏更不用說冷藏設備吧!人客叫一客蛋治,他便拿起雞蛋往平底鑊上打下去,為了快捷頂多只會攪拌一陣子,在這種情況下蛋白和蛋黄很多時都未能完全混合,而且蛋白和蛋黃的比例離不開一隻蛋的份量,這樣蛋白就不會把蛋黃的香味稀釋掉。 相反現今人對滑蛋似乎過份沉迷,加上冷藏設備的普及和有效率的運作,廚師老早就將一大堆雞蛋混和並打成蛋漿,一壺壺地放進雪櫃內備用。由於蛋白和蛋黃能夠充份混合,炒出來的蛋可以展現出不俗的滑度,但蛋黃的香味可能就要犧牲一點了。這樣的炒蛋雖也不賴,但不能在我心中留下位置。 像瑞記的炒蛋方式才是我的心水!現叫現賣的蛋牛包,蛋黃的風味恰當地給釋放出來,加上鹹牛肉的鹹香,而且裏頭還有香葱點綴,風味和層次甚至有點超越卜公碼頭的回憶! 說了這麼久的雞蛋,口也有點乾了,不忘喝一口這裏的樽仔凍奶茶。不知道誰個始創這種冷凍奶茶的方法,但無論始創者是誰,都不會減去當中的用心。雖然茶啡這類帶香氣的飲料還是以熱飲為王道,但當看到這裏那種以汽水瓶盛載的凍奶茶,已覺好玩有趣,加上天氣已漸見暑熱,就暫時忘記奶茶應有的滋味,好借這冰涼飲料來涼快一下吧!

金源小館

不知什麼原因,泰利先生又請食飯。但既然有人作東,作客的就盡情感受這份心意吧。於是我們一行五人便來到這間甚具名聲的金源小館了。 這間位於大王東街的食店,其實有點其貌不揚,但據說這裏的小菜和甜品也甚了得,屹立灣仔區也十多廿年。然而由於是小店形式,地方淺窄不在話下,午飯時段更是水洩不通。但想不到這樣的小店也有訂座服務。雖然如此,同事們也不敢托大,未夠下午一時我們已經如麥兜般「坐定定、企定定」於金源小館門前。 食店員工個個忙得不可開交,無論是服務和環境都只能滿足基本要求。我們坐下不久便決定點上一個六人套餐,這個套餐包含四個小菜、一窩例湯,還有白飯六碗。   先上的是這裏著名的山東燒雞。山東燒雞是涼菜,除了主角的雞外,料頭在這道菜中也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。既然是涼菜,清爽開胃差不多是指定動作。醋的酸甜味調得適口,大量的蒜頭除了增香外,當中的微辣既細緻又不失層次,加上點點香油在裏頭運作,令這盤手撕雞肉增添不少滋味。 接著是油浸筍殼魚,這種原產於東南亞的淡水魚,最初由於產量少,所以價格相對昂貴,後因人工繁殖的成功,這種美味的魚如今已經不算罕有。筍殼魚肉質嫩滑非常,這裏以油炸的方法調理,形成外脆內嫩的口感,加上調味適口,令人滿意。   腐乳通菜不夠仔細,味道雖適口均勻,但欠點層次。通菜也因烹煮過久而失去嚼勁。 梅菜扣肉也不見特別精彩,雖然甘甜味美的扣肉,配上白飯仍屬佳品,但與泉章居的出品相比,就顯得有點平庸。 除了山東燒雞外,這裏的甜品同樣有名,而且款式眾多,連榴槤雪糕也有供應。所以我們五人各自都點了甜品,而我點的是這裏有名的木槺布甸。木糠布甸本是葡國甜品,在澳門給發揚光大後,這種純樸的甜品現在已經衍生出很多不同的版本。但最傳統的莫過於餅乾碎和奶油忌廉的組合,而這裏的布甸正是這個模樣。 綜合來說,這裏的出品給人四平八穩的感覺,就好像一個老好人般,雖没吸引人的個性,但卻不會叫人討厭,也頗會討好人。只是想不到一個六人套餐再加上甜品,賣單也不用三百元,著實叫人驚喜,也難怪會座無虛席。

AGE Bar&Restaurant

我經常說,要別人逗樂自己,是可遇不可求的,最實際的方法就是學懂自己逗自己高興吧。當遇到應該逗樂自己的時候,就盡情享受其中吧!而今次我就揀了這間名叫 AGE Bar&Restaurant 做舞臺。 這間位於北角七姊妹道近書局街的餐廳,我已窺伺了它好一段時間的了。全因他們有Dry-aged的Prime級牛扒供應,雖然Dry-aged的Prime扒並不只這裏有供應,但若要一嘗其味,沒有千元大鈔是難以如願的,然而這裏則約五百元左右便有交易,實屬吸引。雖然如此,但對我這個基層市民來說,五百元一頓餐仍是有點壓力。如果不是有逗樂自己的藉口,我和Dry-aged的約會相信還會拖拉下去。 所謂Dry-aged是一種熟成方法,在西菜中有三個類別最講究熟成,而牛扒是其中之一。其實新鮮的牛肉是不好吃的,所謂的熟成就是讓肉類自行分解的過程,經過這過程的肉類,不但肉質變得鬆軟,而肉味和肉汁都會濃縮起來。對於牛扒的熟成大致分兩種,分別是Dry-aged和Wet-aged,當中Wet-aged是最常見的,它以密封膠袋封存牛扒,並在雪藏的過程中待肉質熟成。以這種方法熟成,牛扒的水份不會流失,所以十六安士的牛扒,熟成後仍是十六安士。但Dry-aged就不同,它的熟成過程是最自然和直接的,風味亦最好。但熟成過後十六安士的半扒就只剩下十安士左右,而且有可能出現品質風險,這亦是Dry-aged昂貴的其中一個原因。   我來到AGE Bar&Restaurant是假期的下午,由於擔擱了點時間,我來到餐廳時已接近三時,差點錯過了午餐時段,幸好總算給我趕上。甫坐下,在略看了餐牌後,便點了這個炭燒美國Prime級(Dry-aged)牛肉眼伴巴黎牛油。有點意外的是午餐原來比晚餐相宜,售價只是三佰元左右。   先來的是頭盤,侍應上菜時禮貌地道出前菜的名稱,分別是意大利雜菜湯和奶油汁沙律。雜菜湯以蕃茄為主調,帶酸的口味給人羅宋湯的感覺,而且檸檬汁的份量似乎多了點,雖然蔬菜的感覺仍見豐富,但口味仍覺很重。反觀沙律就細緻得多,雖然份量很少,但味道的結構有良好的呈現,火腿腸片的鹹香、苦苣的微苦、奶油汁的滑順輕甜,還有火箭菜的堅果香味,交織出良好的味覺層次,頗叫人欣賞。 前菜過後片刻,期待已久的主菜終於上場,然而當看到碟上的牛扒,不禁令我有點錯愕,約三分一寸的牛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