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嚐囍清湯腩

聖經說,亞當和夏娃因為偷吃了分辨善惡樹上的果子而得了原罪。年輕時的我,不明白分辨善惡為何會是罪,直至年紀漸長,閱歷多了,才深深感受到人從來都沒有分辨善惡的能力,卻又偏偏喜歡自以為是地指責別人的錯處。原來這就是原罪。所以當社會上出現些以指責為常態,兼以道德義士自居的人,他們八、九成已入了魔道。 雖然生活於群體之中,人不可以亳無準則、任意妄為,但在處事上應該保持一定的寬度,因為今天的對可能是明天的錯,現在的錯或者會變成往後的對。 曾幾何時,人們認為吃肉對體魄有助益,漸漸又說動物油脂會有害健康,接著又出現些聲稱健康的植物牛油,吃了十幾廿年植物牛油後,又說裏頭的反式脂肪比動物油脂有害百倍。索性拒絕吃肉,以五穀素食為主,想不到現在竟有人說稻米、小麥,其實一直在侵害我們的身體,反而那些肉類和脂肪才有益健康。 近期頗欣賞一本名叫「孤獨的美食家」的日本漫畫,同樣以食為主題,雖然沒「深夜食堂」的人情味,但主角對食的認真是都市人少見的。早上九時吃早飯,下午一時吃午飯,夜晚七時吃晚飯,我們究竟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當下的需要呢? 做人和吃東西差不多,有時是需要讓自己獨處,並認真地詢問自己究竟想吃什麼。這天我的身體便一直告訴著我,他想吃清湯腩和清甜的白蘿蔔,於是我便把他帶到這間位於書局街的嚐囍清湯腩。 今時今日在香港掛著清湯腩招牌的食店已經很普遍,會來到嚐囍的原因某程度是上次到梅花邨時路過他們的店子,碰巧又給我留下一個不俗的印象,於是我便帶著一試無妨的心態踏進他們的店子。 現在的清湯腩店已經不會只賣粉麵,其實他們更像一間有清湯腩供應的茶餐廳。眼前的嚐囍亦不例外,然而我是為吃清湯腩而來,所以其他的都不是我考慮之列。 這裏的清湯腩同樣有坑腩、爽腩……等特別部位提供,代價只是多花數塊錢而已,我點的只是普通的清湯腩,配米粉是我的指定動作,而且必先嚐湯。這裏的湯底清鮮味足,口味其實算清新,只是調味的位置稍微著重了點,當中與牛腩和米粉的配合也有不俗的表現。牛腩沒選特定的部位,肉質輕微地帶乾和纖維化,份量亦點到即止(可能是下午茶餐的關係),但整體仍算滋味。 或者在不過不失的牛腩下,反顯出蘿蔔的美妙。蘿蔔小巧腍甜亦未見纖維化,在適當的調味協助下,蘿蔔的味道給充份地發揮,加上腩汁中的香料,令這純樸的清甜更具深度和層次。 吃過清湯腩和蘿蔔,身心倍感滿足

車品品

這天特意前來大角咀埃華街,為的是早前錯過了的車仔麵,這間名叫車品品的小食店頗有個人風格,明明是賣車仔麵和碗仔翅之類的小食,卻又有花膠和鮑魚這等貴價小食供應,實在有點喜劇式的「估你唔到」。 表面上這是間車仔麵店,但聽說這裏的碗仔翅比車仔麵還要有名氣,而且小食的種類眾多,難以一一盡錄。既然碗仔翅是名物,不能不點。車仔麵有點撲朔迷離,也要摸清其底細。至於名貴的鮑魚怎樣藏於小食店之內,也是令人引頸以待。 小小的店子透露著曾有過的裝修,然而木製的桌椅所帶出的情懷,不及帶點雜亂的陳設來得地道和草根,那點曾經用心的裝潢已經切實地被這股「街邊檔」風情所覆蓋。 先來的是碗仔翅,我點的是「兩溝」,即是將魚肉和碗仔翅混合的小食。這種以翅命名的小食本無半點魚翅成份,純粹是模倣酒家的魚翅羹而創作出來的經典小食。從前售賣這種碗仔翅的街邊檔,通常會伴以清湯魚肉同售,在什麽也拿來「溝一溝」的香港人手上,順理成章地演變成兩者混合的食法。 這裏的碗仔翅份量和材料都是滿滿的,粉絲、冬菇絲、木耳絲、肉絲,所提供的質感和羮底的古早風調味,恰好還原出那經典的味道。奈何魚肉部份卻以切細了的港式炸魚條所代替,同樣是碗仔翅和魚肉小食,相比起筲箕灣的呂仔記,這裏的可算給點數擊敗。 接著車仔麵,我點了三餸,由於每款餸的最低消費是八元,再多點幾款已經可以到廉價西餐廳吃什扒餐了,所以三餸對我來說已接近極限了。而我點的配料分別是蘿蔔、鹵水蛋和豬紅。 蘿蔔清甜肉厚,相信是上好貨色,雖然嚐到蘿蔔裏頭有類似糖的調味,但沒影響到本味的發揮,水準不俗。豬紅質軟,看來屬雞紅居多,畢竟現在要吃到真正的豬紅已經不易了。鹵水蛋則不過不失而已。 車仔麵的配料通常都雜而無章,所以湯底的整合性相對地重要。這裏採取的方法是近乎鹵水的醬油風湯底,手法和銅鑼灣榮記相近,但榮記的湯底比較豐厚,滋味亦較複雜。 其實我對經由小食店處理的鮑魚料理是有點期待,但這裏卻以醬油和干邑酒來作調味主軸,口味在協調上有欠理想,甚至有少少衝突的感覺。雖然在整體口味上不算罪大惡極,但有點為難了那隻鮑魚。 無論是食物的外觀、份量和風味,都保持著濃厚街頭小食的格調,然而這三道小食合共是百元消費。雖然我一直認為吝惜就不吃好了,但花錢吃的不只是食材的貴賤,更多是廚師的技藝。平心而論,這裏的出品以小食來說是不錯的,但若論更高層

梅花邨小館

上星期誤中副車,錯過了梅花邨小館的沙爹牛肉炒河,這個星期可算不容有失了,加上梅花邨小館又沒有落場時段,更加方便我這位遲來的懶蟲食客。 潮州菜可以鮑參翅肚,也可以魚丸紫菜,梅花邨走的應該是中間路線。鹵水鵝、魚飯、蠔餅、各式小菜湯羮,甚至湯粉麵也有供應。然而一道沙爹牛肉炒河尤其得到食客的歡心。 沙爹原是東南亞一種串燒肉類美食,後傳至潮汕一帶,當地人將其改良成醬料,成為大家熟悉的沙爹醬,而沙爹牛肉亦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潮汕的其中一款美食。 在香港要吃沙爹牛肉,最方便的當然是茶餐廳,一碗沙爹牛肉麵彷彿已經成為茶餐廳中的必備美食。然而茶餐廳的沙爹牛肉和潮式的沙爹牛肉,當中又有哪些分別呢?我來梅花邨的其中一個原因正是想弄清這一點。 帶點中式庭台裝潢的梅花邨,既非高不可攀也不落俗套。店員雖沒有什麼整齊制服,但不減友善親切。由於未到繁忙的晚市,當我點過菜後,員工們亦各自閒適著,頗有回家的感覺。 即叫即炒的爐頭聲從廚房裏傳出來,約一刻鐘一碟鑊氣十足的沙爹牛肉炒河便端到我的面前。我輕輕地一嗅,沙爹的香氣適度地傳到鼻腔。由於河粉在底,而沙爹牛肉扒在其上,於是我略為耙鬆了河粉,發現河粉炒過兼上了點色。我嚐了一口,沙爹的味道調得精緻,除了調味料外,還有肉味在當中運行著,相信這沙爹汁是用高湯來調校,難怪味道鮮而不濁,惹味得來亦見細膩。河粉雖已上色調味,但仍能做好其平衡的位置。當中最妙的可謂和河粉同炒的蛋絲,實而不華的蛋香,遊走在河粉和沙爹汁當中。牛肉軟腍,肉味亦有所展示,和沙爹汁結合,沒有不好吃的道理。 這裏的沙爹牛肉炒河果然名不虛傳,最為我欣賞的是其調味功夫,沙爹汁、河粉、蛋絲,各自有調味,但三種味道都站在適當的位置,沒有亂了崗位,所以才能呈現出淳和細緻的味覺享受。當我吃到中段時,炒河粉的美味已經讓我對牛肉失去興趣,雖然這樣有點對不起牛肉,但能令我有如此感受,廚子的技藝實在叫人敬佩。

一流一海南雞

週末下午,本想到北角七姊妹道的梅花邨小館吃沙爹牛肉炒河,然而卻給我看見對面有一家名叫一流一海南雞專門店的小店鋪,由於上星期有過神廚館的體驗,令我對面前的小店子多了一點期盼,於是人就拐了個彎。 由於店子細小,座位下多亦頗見擠迫,加上裝潢簡單隨意,給人平民食店的感覺。可能是資源的關係,餐牌都寫在小小的牆壁上,我簡略地瞄了幾眼,標榜的海南雞竟沒在當眼的位置,反而其他客飯、粉麵、小食……等套餐更為顯眼。 看著看著,不其然有點不祥之感,然而人已坐進店內,好惡也嘗嘗他們的海南雞飯,看是否一流一。於是我向僅有的店員點了個海南雞飯套餐,誰知不消半分鐘,一碗海南雞飯便出現在我眼前,跟餐的清湯也接著飯兒來到桌上。 海南雞飯的靈魂在其油飯上,然而這裏的油飯在色澤上有明顯的不均情況。我嘗了一口飯,口味尚算油潤適口,然而和南洋風的海南雞飯相比,其複雜度和香料的位置都給忽略了,可幸他們的水準仍和大家樂之類的快餐店相近。我再嘗一口雞件,口味和肉質也不錯,只是用上黄油雞而已。個人認為海南雞飯不應用黄油雞,原因之前說過,不再重申。整碗飯唯一令人有南洋風味的就只有附上的沾醬和炸花生。 我再嘗一口跟餐的清湯,淡淡的雞味裏藏著點點不純的口味,雖未至罪過但難言妙品。 這裏的水準雖令我有點失望,但人還是要說話公道。這裏的收費和口味都和一般的快餐店相約,硬要將他們拉到那些接近一百元一道的海南雞飯店相比,的確有欠公允。這三、四十元一道的海南雞飯套餐雖略為馬虎,但這畢竟是普羅大眾容易接受和靠近的價錢和味道,唯一要詬病的是他們的招牌,這絕對不可能是一流一呀!

籠環夜話(後記)

一連三十二篇籠環夜話終於順利地在這個網誌内完成。籠環夜話是我首部面世的作品,由於是電子書的關係,在電子媒體的轉載版權結束後,此書便消失在空氣中了。其實在建構這網誌的初期,我曾泛起過重刊的念頭,但心想,香港講鬼的已有雲海、潘紹聰、露芙……等,「幾時輪到蔡保羅」!於是念頭從此消失,直至一則出現在網誌的留言,情況才開始改變。 由於事隔十年之多,文字檔早已失卻,就算找得上,也找不著能夠把它解讀出來們三點五吋磁碟機。幸好在電子書的自資出版服務中,除了電子書的基本製作和銷售外,還包括十本電子印刷實體書。今次的複刻過程中,用的就是手上僅有的電子印刷本。 然而將實體書轉換成文字檔的過程,才給我發現從前的文筆竟屬不堪入目的水平。所以文章需要修改的地方也著實不少,雖不至重寫的程度,但所花的時間和精力比最初想像的高。唯一慶幸的是在這十年的時光中,我並没有白過。看著自己在不斷勝過昨日的我的方向前進,感覺是頗踏實和安慰的。雖然我的文字水平仍屬菜鳥級別,但既然我曾經長進,那末往後的日子裏我應該還有增長的可能。 以上種種雖然重要,但更重要的是別人的瀏覽和注意。雖然感謝的說話多講可能會膩,但我仍要多謝所有曾經看過籠環夜話的人,感激你們願意花時間在我的作品上,為這再次在此送上感謝! 蔡保羅 二零一二年初夏

籠環夜話(傑仔奇遇)

道聽塗說(九) 傑仔奇遇 在編寫籠環夜話的過程中,總希望能夠多點收集些怪異事情,但認真地在自身經歷中點算起來,真正可以寫下來的其實不多。在這幾個月裏,隨了在圖書館搜尋資料外,當遇上朋友時我也不忘詢問他們有否怪異的經歷。 就在接近尾聲的時候,給我遇上傑仔。他是我的好友,亦是邨友的一份子,但由於他遷居已多年,除非是一年一度的邨友相聚,否則要碰上就要講點緣分了。而這段有點奇怪的逸事,也是在這個聚會中得來的。 事情發生在傑仔的大學時期,那天是清明節的假期,他和一班朋友相約到大平山消遣。當晚他們玩樂至凌晨,在各自離開的時候,傑仔忽發奇想,由於他手上擁有一支小型電筒,便向一位同住港島南區的朋友提議穿過薄扶林水塘道返回南區。 由於他的朋友也覺得這個返家方法有趣,於是他倆和其他朋友告別後,便向薄扶林水塘道進發。他倆邊行邊聊好不自在,雖然已是深宵時分,但當晚月色明麗,傑仔的手電筒沒派上用場。那時整條薄扶林水塘道隨了他倆外,就只得鳴蟲的叫聲和草木的氣息,而時間亦隨著他們的步伐在這幽靜的山道中慢慢流去。 薄扶林水塘道並不算長,縱使他們的步伐悠閒,個多小時後已經接近水塘道的尾聲。這時他們路過一張木製長椅,傑仔建議休息一會,當兩人剛才下來的時候,他的朋友突然顯得有點異樣,在傑仔來不及猜疑們時候,他朋友卻幽幽地說:「傑……可否用你的手電筒往我後頭一照!」 率性的傑仔毫不猶疑地掏出電筒並準備行動的時候,他的朋友又加以阻止,並說:「待我們離開座位幾步後才往後照吧!」 雖然傑仔有點摸不著頭腦,但既然朋友說到也不妨依從。於是他們一同向前走了幾步後,才用電筒將後頭的長椅照亮,而映入他倆眼內的竟是一副放在椅背頂處的眼鏡。 他們都清楚這眼鏡絕非他們之物,但在荒山野地見到一副眼鏡平穩地放在椅背頂,總令人有點耐人尋味。此時身旁的朋友示意離開,傑仔亦不作逗留之想。於是兩人都帶著一點詭異的心情速步離開,其間傑仔不斷詢問其朋友,希望明白剛才究竟。可惜他的朋友始終三緘其口,直至他們離開了水塘道,進入薄扶林道時他才說個明白。 原來他的朋友剛在長椅上坐下不久,便感到有東西在他肩頭拍了一下。他曾以昆蟲亂撞的理由為自己釋疑,但深宵郊野又正值清明節,内心的恐懼撲之不息,索性叫傑仔照個明白,然而又怕照出個什麼東西來,於是才決定離開一點行事,誰知就照出一副眼鏡來。 朋友們聽過此事後,只覺一